魏常財

那天一大早，不到5周歲的小孫子就向我“告狀”，說昨天被爸爸打了，左臉好腫，耳朵好痛，兒媳也在一旁“控訴”丈夫下手重，要我好好教育。得知情況后，急忙叫兒媳帶孩子去醫院檢查。

幾年來，他們總會按期給孩子作健康體檢，每次報告都很好，體檢成了“例行公事”。看著孩子健康成長，一家人感到開心、幸福。可這次檢查報告出來：左耳聽力有明顯下降，有待于進一步觀察與治療……

聽后，猶如晴天霹靂。作為孩子的爺爺，我夜不能寐。除了狠批兒子一通，還認定是打傷造成的。緊接著到醫院找了從醫40 年的耳科主任醫師問診。經檢查，沒發現長東西、耳內發炎、耳道病變等問題。老友說，至于是不是受傷引起，過一段時間再去復查。與此同時還叮囑父母要觀察小朋友接下來的反應。

因診斷不出病因，平靜的生活從此忙亂起來。我們先是格外細心地觀察孩子每天情況。一天，兩天，半個月，一個月……時間在焦急中慢慢過去。再次去醫院復查，聽力還是有問題，遺憾的是依舊查不出病因。于是醫生建議我們到省城大醫院。

隱約讓我們感到問題的“嚴重”，在惴惴不安的心情下，總算預約上就診號。時間跨越半年多，三次預約了省級三甲醫院的專家門診，專家們借助儀器，檢查診斷，每次結論都是：聽力有問題，暫時無法確定病因，需進一步觀察。

可憐天下父母心啊，一次次的等待，慢長而痛苦，全家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，我那焦慮不安的內心快要崩潰了，但為了穩定“軍心”， 只得表面裝得很鎮定，還說，總會查出病因的。期間再問小孫子在外是否還發生過什么。小孫子說，就是去爸爸單位玩時，被爸爸打了一巴掌。這下子，我們更堅信就是這一打，才造成耳膜受傷，出現聽力問題。

這天上午，小家伙哭訴被打的耳朵好痛，我們只好再上醫院，發現聽力下降比之前更為嚴重。此時，我情緒有些失控，對兒子吼：這么用力打孩子，把好好的耳朵給打聾了！

現實無法回避。于是，叫他們趕緊請假，不能再拖，一定要盡早查出原因。當天下午，當班的是一位年青醫生。我一愣，心想只能“有病亂投醫”了，不過，只見他仔仔細細重新檢查一遍，約二十分鐘后，說耳朵里好像有東西，只是看不清是什么。醫生的這番話讓我看到了希望。

這時小家伙已坐不住，又哭又鬧又動，哄不住，嚇唬他也沒用。只待孩子稍微緩和后，我們緊緊抱住他的頭，使他動彈不得。醫生的聚光耳鏡對著耳洞往里照，手拿醫用耳勺在里頭撥弄著，終于在費盡周折后，從里頭扒出一顆幾乎透明又略帶白色的3．5毫米塑料珠。這下，一家人懸著的心瞬間落下了，當然最高興的屬兒子，總算可以洗冤了，于我們也是一種欣慰。

風雨過后歸于平靜。經兒媳回憶，就是被打的前幾天晚上，有帶小家伙去城里的娛樂球池里玩耍。人躺在大大小小、五彩斑斕的塑料球堆里，爬來滾去，沒想到一粒塑料小珠珠落入了耳洞，它大小又恰好與耳洞一般大，借助光照和用眼觀察，因幾乎透明而不易發現；又因塑料，儀器無法顯示或成像……取出后，復查了幾次，孫子耳朵的聽力恢復了正常。

無巧不成書的事，在生活中時有發生，這次幸好是虛驚一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