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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谷
武夷高處是蓬萊，采取靈根手自栽。 地僻芳菲鎮長在，谷寒蜂蝶未全來。 紅賞似欲留人醉，錦障何妨為客開。 飲罷醒心何處所，遠山重疊翠成堆。
朱子現存詩詞中，與茶有關的大概有12首。這首茶詩出自《次劉秀野閑居十五詠》，是朱子與劉秀野（劉子翚的叔父劉韞）酬唱詩的代表作。劉韞早年曾出仕為官，后隱居武夷，長于作詩。《崇安縣新志·文苑》載，“時人謂之吟龍”，即是說劉韞作詩名聲高。而朱子與其唱和，主要是向他學詩，所以這些詩都寫得很典雅。現存朱子詩中的閑適詩作，相當部分都是與其唱酬的，數量不少。這首詩名為“春谷”，看上去是寫春天的山谷，但其實寫的是山谷中的武夷茶。 武夷山的高處，乃神仙居所，而這茶葉便是仙人采取天上靈根，親手栽種。此處偏僻，行人少至，而花草久茂；此谷幽寒，蜂蝶少來，而愈顯清凈。處處芳菲，賞心悅目，仿佛是有意留人飲酒；重重錦繡，如同疊嶂，今日亦為客人而敞開。飲茶結束，心地醒然，不知身在何所，卻只見遠處高山重巒青翠，宛若仙境。 這首詩在武夷山多以《朱熹茶詩》為名，常于售茶者的廣告，尤其前兩句，把茶葉之靈性，寫得生動流溢。詩名為“春谷”，而起句卻從“高處”寫起，令人反差。而中間兩聯，對仗工整，極見功底。最后一句，卻又蕩開一筆，從眼前飲茶寫至遠山，這看似視角在平面上的位移，但全詩從首句高空墜落，至末句“平穩著陸”，卻是正好踐行了清人袁枚《隨園詩話》“文似看山不喜平”的古訓的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