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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真晟(1411-1473),字晦德,又字晦夫,號剩夫,又自號布衣,后 人稱剩夫先生或陳布衣,福建鎮海衛(今漳浦)人。曾任漳平縣學教諭。 陳真晟出身貧苦,有謂其為“賣油傭”。據清初李颙(字中孚,號二曲) 在其《觀感錄》中記載:陳真晟“父為打銀匠,攜先生執業,主人密為防。 先生時年十一,語父曰:‘何業而蒙盜賊之防乎?’勸父舍之。問賣油者所得,曰:‘日余二壺?!苍唬骸俗銈漯B矣?!浻椭習帷B勚v有子孝弟章,大悅;明日又聞弟子入則孝,益喜。入請其師曰:‘小人愿受學,日以余油為贄。'師曰:‘諾?!瘡透嬖唬骸冶疽再u油代父之業,備日養耳;專一于學,則累我父,須每旦一受講,日仍賣油。'師從之。逾年學大進。”可見其從學不易。 陳真晟的上祖陳安宓是黃榦高徒,宋末元初的朱子學家;高祖陳址幼是元代朱子學家。陳真晟早年從著名朱子學家唐泰(號東里)學《易》。唐泰通曉“五經”,尤精于《易》,著《思誠齋易學》。陳真晟學習刻苦,卓有成就。他私淑明初著名的朱子學家胡居仁,得胡氏之窮理方法。明人周瑛在祭文中說: 先生之學無師承,自讀《中庸》《大學》始。初讀《中庸》,做存養 省察工夫;繼讀《大學》,專從事于主敬窮理。故先生本源澄徹,義理精明,有所本也。 明陳瑻在《布衣陳先生行實》中稱陳真晟之學為“全體大用之學”?!跋壬鷮W業……積力久,大有了悟。蓋讀《論語》則悟圣道一貫之旨,讀《易通》則悟天地萬物之本,讀《西銘》則悟理一分殊之仁,得存養于《中庸》, 得擴充于《孟子》,得圣學始終之要于《大學》。乃以‘知、行’二字為用功之綱,以敬之一字為用功之要。靜以此敬,涵養其心;動以此敬,持守其身;以此敬而立五體,以此敬而致五用,以此敬而知五行,以此敬而行五行,蓋心身動靜一于敬也。平生動必以禮,行必以義,不沽名而釣譽。當言則言,當為則為,無顧避于權勢。嘗曰:‘寧百見毀于世俗,毋一得罪于先王。’”在讀書人熱衷于科舉仕官的社會風氣中,陳真晟卻一反潮流“不以科舉為事”,“安貧樂道,其所著書無非示人以朱學之梯航”,遂成為明代福建著名的閩學家。 陳真晟使福建朱子學發展到一個較高的水平。當時,朱子學的異端、明代心學的先驅者陳憲章,亦謂“布衣先生余雅敬慕久矣”。明人陳瑻引述當時著名學者的評論說:“(陳白沙)以天下第一品流人物目之;(周畏齋) 以靈芝醴泉目之;(程御史)以間出真儒目之?!鼻宕=ㄖ麑W者陳祚康 在《全閩道學總纂》中稱陳真晟為明代前期福建閩學學者之第一人。陳真晟在福建朱子學發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幾乎是公認的。 學者們認為,陳真晟思想得程朱理學之真傳。明人張元楨在《贈行詩》 中說:“自程朱后,惟先生得其真。彼吳(按指吳與弼——編者注)、許(按指許謙——編者注)二子蓋亦有未是處。”陳真晟的論敵陳獻章認為,其學為真正的朱子學。陳獻章詩說:“多謝泉南翁,神交愿傾倒?!辈⒄f:“泉南陳先生曰布衣者,其學以子朱子為宗。”學者們認為,陳真晟對朱子學有很大的發展。清代著名學者藍鼎元在《上車學憲請補漳浦縣鄉賢書》中說:“真晟學問純粹。嘗詣闕上書,請補正學,上《程朱正學纂要》,作《心圖》二,一著圣人心與天同運,次著學者心法天之運,與周子《太極圖說》 相發明。又作正教、正考、會通,規制詳密。”明代理學家鄭紀在祭文中說: 今去程朱又幾五百年矣。先生奮戎伍之中,憂道學之計,以窮理為 入門,以主敬為實地,指畫心圖,而陰陽動靜之理明;敷陳王道而經邦濟世之術著。閩之后生小子得以覺迷途而歸正學者,先生之賜也。先生雖不得游夫程朱之門,亦可謂私淑其道者矣。 一般認為,陳真晟把程朱之學概括為治心之學,以主敬貫穿于其學的始終, 以篤行為學之目的,是其對朱子學的發展。明代著名理學家劉宗周說:“一者誠也,主一敬也,主一即慎獨之說,誠由敬入也。剩夫恐人不識慎獨義, 故以主一二字代之。此老學有本領,故立言諦當如此。” 學者們認為,陳真晟的思想在社會上起了很大的作用。他“教人以禮,感人以德”。有的學者認為,由于陳真晟倡導朱子《家禮》,而使社會風氣始正;自陳真晟起,而儒風始正。明人黃直在祭文中說: 公之時,有康齋吳公倡道于江右,白沙陳公倡道于嶺南。公皆與同時,未見公與之相為師友以上下其議論。則公之學術,其淵源雖不可 知,然公當海內競趨功利之時,獨能安于布衣從事躬行之學,卓然自立門戶,為天下豪杰之所尊仰,則公誠可謂一世之高士也矣。 由此可見,在同時代學者中,陳真晟的思想具有領先的地位。 (一)思想體系 陳真晟一生用力于程朱理學的本源之地,即理、氣、心、性等諸范疇的相互關系,使其形成為更加切實致用的嚴密思想體系。這是陳真晟對朱子學的重大貢獻。清人張伯行在《陳布衣先生遺稿序》中說:“明布衣陳剩夫先生奮于南服而有以得程朱正學之奧。蓋其專用力于本源之地(按指理氣心性——編者注)。今觀二圖及圣要四說,可以知其功力之所在?!贝嗽u至為切當。 陳真晟把程朱理學的本質概括為治心之學,是符合程朱理學的實際的, 是非常準確的。這是陳真晟對朱子學的一個重大發展。 為了闡發朱子學即心學,陳真晟著《心學圖說》,在他的其他著作中也多言心學。但是,陳真晟的心學,與心學派的心學是不同的。心學派的心學是把心作為宇宙的本體,作為萬事萬物的根源。陳真晟認為,天命之理具于人心,要存心致知篤行,即所謂本源之地。對于陳真晟的心學和心學派的心學之不同,清人張伯行有深刻的分析。他在《陳布衣文集序》中說: 或問余曰:“陳布衣先生之書多言心學,近世立言之士謂心學,異端之教也。先生以之為言可乎?"予應之曰:“橫渠謂觀書當總其言以求作者之意;如不得其意,而徒以言,則圣賢之言,其為異端所竊而亂之 者,豈可一二數!孔子言道德,老子亦言道德;言道德同,而其為道德 者不同。吾儒言心,釋氏亦言心。孔子曰:‘從心所欲不踰矩。’孟子亦曰:‘學問之道無他,求其放心而已。’釋氏乃曰:‘即心即佛?!轻屖?徒事于心,何嘗知學。吾儒之用功則不然,以窮理為端,以力行為務,體之于身,而實推之于家國天下而無不當。至語其本源之地,不過曰:‘此心之敬而已?!詧蛩匆杂欀芄⒖鬃?,自孔子以迄周、程、張、 朱,未有能舍是以為學者。上蔡謝氏曰:‘常惺惺法,在吾儒言之則為敬,在釋氏言之則為覺?!壬孕模贿^謂其活變出入無時,非主 敬無以操持之也??膳c異端之虛無寂滅同日語哉!” 張伯行的這段話講到了陳真晟心學的要點。陳真晟言心與心學派言心,字句相同而實質不同,正如孔子、老子皆言道德,其含義各異;子思、陸九淵皆言尊德性,其本質不同;韓愈、朱子皆言道統,而途徑背馳。總之,陳真晟的心學與心學派的心學是根本不同的,前者為認識論和道德修養論,后者為本體論。 陳真晟的思想體系是以講心為要。他在《二補正學》中說: 先講求夫心要。心要既明則于圣學工夫已思過半矣,蓋其心體定靜堅固而能自立,則光明洞達作得主宰。所以一心有主,萬事有綱,圣學之所以成始成終之要得矣,然后可依節目補小學、大學工夫,而其尤急務則專在于致知誠意而已,而皆不外乎一敬以為之也,再假以一二年誘 掖激勵漸磨成就之功,則皆有自得之實矣。 陳真晟認為,明白了心要,就會懂得把各個方面聯系成為一個體系。他著 《心學圖說》,把自己的心學呈現出來。其思想體系是:天命之理具于人心, 是謂之(善)性(五常之性);性為利欲所惑,“法天之當然是性之復”;復性需主敬,敬以直內,義以方外,義即知行,此即所謂一動一靜在于理也。質言之,就是天理——善性、復性——敬(存心)、義(知行)。他認為, “敬以直內,義以方外”,此二者為學《易》之要。以始學言之,存心致知之道亦在乎是。蓋主敬即存心,擇義即致知。道體極乎其大也,非存心則無以極其大;道體極乎其微也,非致知則無以盡其微。靜而不能極夫道之大,動而不能擇乎道之微。則雖曰學《易》,亦買櫝還珠而已矣。靜焉而涵養致知, 動焉而慎獨誠意,使交養互發之機自不能已,則美在其中。暢于四肢,發于事業,美之至也。然則因外美而益充內美,發而為至美。 陳真晟的思想就是主敬存心(窮理)和知行并進兩個方面,這兩個方面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。明人鄭普把陳真晟的思想體系概括為“治心修身”四字,是十分確當的。陳真晟在《答恥齋周軫舉人書》中明確指出,“治心修身”是程朱最得要法,要以程朱之學為入門要道。 (二)主敬窮理和知行并進 陳真晟在《答恥齋周軫舉人書》中深刻論述了要窮物之理,必須涵養此心,能主敬才行。他認為, 義理之聚于物,猶蠶絲之聚于繭,至精深微密者也。……于物理為難,實游其心以入于內者也。茍非先養此心,使有剛銳精明純一之氣, 則安能入其微、步其精以詣其極?隨其表里精粗之處無不到,而脫然盡得其妙于吾胸中乎!……如一物有十分道理,已繹到八九分,則一二分繹不得,此一二分正其所謂精妙者也。精妙者既不能繹,則其所繹者八九分,皆其粗者也。得其粗,昧其精,雖謂之全未?繹亦可也。且但一物不能繹,譬如印板印出一張模糊,則張張皆模糊。心粗之病,何以異此。此必然之理也。茍如此而欲望深于道。殆難矣,矧道不惟精深, ……而為一廣大者也。故既不能拆之極其精,則必不能合之盡其大。所謂物有未格,則知有未至者此也。然所以合之者,又須此心先有廣大之量,然后能之也。故先儒曰:“入道莫如敬,未有能致知而不在敬者。" 又曰:“涵養須用敬,進學則在致知?!彼^敬者,豈非涵養此心,使動而窮夫理,則有剛銳精明純一之氣;靜而合夫理,又有廣大之量者乎。 凡此皆有真實工夫,做到至處,所謂圣學也。 這就是說,認識事物,就像引蠶絲一樣,把蠶絲引出來容易,而深入去了解其物理就不容易,因為不能把物理從物中拿出來,只能體察、思考才行。因此,要窮物理,必須首先涵養此心。只有“先養此心,使有剛銳精明純一之氣”,才能“入其微,步其精以詣其極”,“隨其表里精粗之處無不到,而脫然盡得其妙于吾胸中”。否則只能得其現象(粗),得不到本質(精、精妙, 即道、理)。在這里,陳真晟認識到思想理論對認識的指導作用,是有其合理因素的。但是,他把這種思想看成是主敬,就是所謂“涵養此心”,是從主觀到客觀的唯心主義的認識論。 在陳真晟看來,主敬窮理修己乃圣學之要,是為學的根本。清人張伯行說:“先生取圣要四說系于法天之圖,曰主一無適,曰整齊嚴肅,曰常惺惺法,曰其心收斂,不容一物?!逼渲兴^“常惺惺法”,就是時時警覺。此是陳真晟采用北宋謝良佐“主敬是常惺惺法”之說。謝良佐這種說法得到朱子的贊賞。這四點均合朱子的說法。這四點的核心是“專用心于心”“專心克治”,把精力都集中至封建的道德倫理關系上。對此,明人林雍解釋為, 陳真晟讀《大學或問》,見朱子博采主敬之說,及求之所以為敬;見程子以主一釋敬,以無適釋一,始于敬字見得親切。往往實下功夫推得此心之動靜而務主于一。靜而主于一,則動有所持而外誘不能奪矣。意有善惡,若發于善而一守之,則所謂惡者退而聽命。陳真晟的主敬境界就是“客念不復作” “外誘不能奪” “發于善(按即五常之善——編者注)而守之”。陳真晟說: 今之學者皆言居敬多,只是泛泛焉,若存若亡而無主一無適之確, 則是未嘗居程子之敬也。皆言窮理,亦只是泛泛焉,務讀多書而無即事窮理之精,則是未嘗窮程子之理也。不入其門安得睹其堂奧,未噬其胔安得味其精髓? 陳真晟提出以尊德性為窮理之本;道問學為盡心之功。巨細相涵,動靜交養的靜坐養心之法以達格物窮理,于朱子學是有所發展的。 陳真晟認為,主敬的最大功用是復性。“天心動靜之本,然是性之原也?!臃ㄌ熘斎皇切灾畯鸵?。圣人亦天心之自然者也?!又帜苤骶匆泽w之,以盡其法天之功效也,而有序焉。蓋始則主敬,使一動一靜互為其根,即致知誠意之事是始學之要也。……自始至終則皆不離乎敬焉,如是則法天之功至。陳真晟的復性說是受唐人李翱的復性說的影響的。李翱認為,性是人的先天的內在的本質,是善的,外在的情欲蒙蔽了先天的善性,要用“勿慮勿失” “寂然不動”的方法克服情欲,便可以復性。陳真晟的以主敬來復性,與李翱的以“勿慮勿失”“寂然不動”來復性是相似的。 陳真晟認為,主敬所窮之理和讀書、即事所窮之理,此理是否是真理、 真知,還必須驗之以行。他認為,能行才算真知。后人評價說: (先生)又曰:“人于此學,若真知之,則行在其中矣!”蓋以知之真,則處善安、循理樂,其行甚順。然而氣稟有偏勝,嗜欲有偏重,二 者用事,甚順而易者反逆而難矣。此圣門論學于博學、審問、慎思、明辨之后,又加以篤行也。 這就是說,知了并不等于能行,因為人的氣稟有偏勝。陳真晟之學,以“知行并進”為宗旨。 (三)社會政治思想 陳真晟基于其心學,指出學校教育的重要性。他在《正風教疏》中,以古鑒今,認為三代所以盛者,學校興,師道立而心學正教倡明于天下。后世雖有學校之設,然專以科舉俗學為教;殊不知俗學益盛,則心學益廢。先儒每以為論者是。陳真晟強調,當時雖有學校,“然專以科舉俗學為教”,“則心學益廢”,危害甚大。他說:“正學……其道必本于人倫,明乎物理?!?“其要在于擇善……修身……至于化成天下,……自鄉人而可至于圣人之道?!?“(現今)科舉雖曰考理學以出賢才,而其實累賢才妨正學,使后生晚進奔競浮薄而士風大壞者,科舉實為之也。”他強調“科舉不罷則正教不可得而行”。因此,陳真晟提出學校教育必須從內容到形式進行徹底改革。 陳真晟基于其程朱理學即治心之學,提出學校必須真正進行程朱理學的教育。他曾向明英宗朱祁鎮進呈他的《程朱正學纂要》,提出“所謂圣學者, 程朱之學也”。當時學校雖用程朱之書,但由于八股取士,教育士子“不過使之勤記誦訓詁攻舉業而已”,而實際上沒有進行治心的教育。陳真晟說: 士習不正,民風不淳,三代盛治未能全復。蓋由學校雖用程朱之 書,然不過使之勤記誦訓詁攻舉業而已,而于身心正學之教,則實未嘗舉行故也。 陳真晟指出的當時科舉考試的弊病是對的,是有眼光的。他認為,宋元以來,學校雖用程朱之書,但科舉取士仍用隋唐舊制,這實際上是視圣賢正學為無用。圣賢之道自孟子以后千有余年晦而不明;自周、程、張、朱出,此學才大明;但自朱子去世后,此學又復晦。因此,他提出科舉要用程朱理學,圣賢之學才能由晦而復明。當他看到學校頒行敕諭教條有合程朱教法時,高興地說:“此學校正教也。” 陳真晟采敕諭中要語,參以程氏學制、呂氏鄉約、朱氏貢舉私議,作《正教正考會通》。他把考文與考德結合起來,而且認為考德比考文更為重要。這是極有見解的思想。他把考德與考文各分為幾等??嫉拢荷仙系?,即 能主敬窮理修己者,就是已經自覺踐履封建道德的;上中等,即能求以主敬窮理修己者,就是正在努力去踐履封建道德的;中上等,即性行端潔,居家孝悌、廉恥禮遜、見善必行、聞過必改者;中中等,即通明學業、曉達治道者;下上等,即能習經書(學而不實踐者);下中等,即惟記誦舊文、務口 耳之學(道德品質極差、不務正學者)。考文:上等,考德名在下之中(下等),則考文雖上亦降;中等,考德名在上之中、中之上(中等),則考文雖下必??;考德名在上之上(上等),則考文雖下必取;考德名在中之中、下之上(下等,即為學不務修身者),則??计湮模灰嗖坏每x。陳真晟在教育問題上,始終重德教。這是符合朱子思想的。 在社會歷史觀點上,陳真晟主張復古禮,亦即復先王古制。他說: 世人言執古貴乎通今,執古而不通今,猶執一也。此言不然。夫所 謂古者,即先王之制,著于禮經者是也。所謂今者,何禮也?豈非流俗之弊,習與性成者乎?姑以喪禮言之,古者以不飲酒食肉為禮,今人必以飲酒食肉為禮,如執古則不能以通今,通今則非所謂執古,豈一人真 有兩個口,其一則執古,又其一則通今乎?抑只是一個口,但遇酒食則通今,及醉飽之后則執古,斯謂可貴乎?愚意古禮用意著力執之猶不能及,多得罪于先王,況今乃以執古為非,以通今為是,則其傷禮敗俗宜無不至,又豈可勝言乎!吁!孔子執古拜君而從下,猶為時之所譏;孟子行古禮尚為王驩所怒,況某以區區而欲執古孔孟之禮,其為所譏毀宜也。然則寧百見毀于世俗,幸無一得罪于先王。 陳真晟認為古今制度不一,執古不能通今,通今不能執古。但是,他認為古者為好,今者為差,今不如古,這種頌古非今思想是不符合歷史實際的。這也是多數朱子學者共同的毛病。 此外,在陳真晟的歷史觀點中還有不少宿命論和神秘主義的東西。 |